写这份报告的时间是2009年，当时全球经济陷入谷底，多家玩具公司破产，进出口也出现较大的下滑，但是，我们报告还是在大肆吹捧“市场前景光明”。

见到我，她叫了一声舅，让我的小孩加入进去，继续堆雪人。我在旁边抽烟，打量着她，她脸上有肉了，鼻头红红的。她也不时瞄我。我可能是唯一知道她秘密的人，在我们相撞的目光里，含着心照不宣的东西。

在凌晨订单量占全天订单量比例和凌晨活跃用户占全天活跃用户比例这两项指标上，成都都排在十座城市的第五位，低于同为传统吃货大都市的长沙和广州。

第二天李丰如约过去，这人也没转弯抹角，直接提出“1000块，少一分免谈”，撂下这一句，对方便再不多说。

形成对比的是同为西南吃货大市的成都，仅有35%的外卖订单是在22点至1点之间派出，重庆的这一数据是39%。

最后，一份篇幅上万字、表格近百个的投资报告的电子档，如期发到abby电子邮箱中，她进行最后的润色和纠错。

“……你要出去闯，我不会留的。”我当时其实有点怕，怕她因为我的一句话而改变什么决定。

这件事之后，我每次见到段艳心里都不痛快。不痛快的原因，是我们拿她毫无办法，哪怕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耍那种低劣的把戏，我们依然不得不给她提供服务，而且还不敢得罪她，怕她投诉。我问过公司好几个人：“现在高铁霸座都能拉入黑名单，难道快递行业对这种恶意诈骗性质的客户就不能建立一个黑名单系统？”所有人都摇摇头。

在我的对面摄像机的旁边有一块屏幕画面，那个着名的节目主持人，正在念着食品行业近期以来的发展情况，随着话锋一转——“我们今天请来了来自中国xx投资公司的研究员张讯，请他给大家谈一下近期食品企业资金周转问题。张讯老师，您好，您认为……”

严晓冬的变化实在太大了，油腻的短发上都是头屑，尘土满面、皮肤粗糙干裂，鼻头上全是碎屑，有些还渗出了血。她站在在小店门口，身边围着两个小女孩，怀里还抱着一个。

我听着实在别扭，忍不住和同桌吐槽：“我天呐，这样讲，李白听到估计只能仗剑自刎啊。”

然而好景不长，几番刀头舔血、火中取栗之后，突然就割伤了舌头，烧了手。我买入的新股第一天就猛烈下跌，我割肉卖出后又强劲抬起头来，踏空观望了几天后，眼见没有丝毫回调的意思，我追高杀入，股价又应声而落！真是邪了门了，仿佛庄家像是幽灵一般就站在我的背后，专捉弄我一个人似的。

我没辙，只好让他免费剪了两回头发。他反复吹嘘他在芝加哥的赌徒生涯，比如一般周五去周天回，连住两宿通铺，虽男女混搭，却井水不犯河水。再比如他每次去都能瘦下两斤，因为熬夜抽烟又不喝水。

然而，没过多久，肚子底下的胡茬儿就又冒出来了，比以前更粗更硬，我和李兴隆钻男厕所更频繁了，光逃思想品德课显然不够，连政治历史也一股脑儿都逃了。

在将我带进直播间后，刘姓导播要gary在外等候，然后引我坐在摄像机前交待相关事宜。

李丰傻了——公司规定，第一次投诉扣500元，两次投诉不管有理没理，直接扣2000元，这一下，半月收入就进去了。

看到这句话，我马上想起母亲之前跟我说的事：改姐和隔壁村的一个电工走得很近，已经有了风言风语。我见过那个电工，50来岁，外形粗犷，开着一辆破旧的桑塔纳，那辆车经常停在麻将馆附近。

华为以330万台平板电脑的出货量排名第三，下降6.5%。联想以150万台平板电脑的出货量排名第五，同比下降6.9%。

第二天一大早，我找房产公司的同学借了一套白衬衣和西裤，又把脚上的皮鞋擦了又擦，便去楼下站台等公交车。

“说起来，我对你还是有过失望的，你的qq空间，我都看过，六七年时间，看你写各种事情，写你和你女朋友之间的事情，可是从来没有提过我啊。我就那么不堪吗？”

我如同一个输光了的赌徒，一连两周，白天极少说话，只是在办公室里坐着发呆，晚上则是辗转反侧、彻夜不眠。

我特意从学校食堂后门拐弯抹角地挤进来，竖起衣领，蹑手蹑脚，想装作到食堂买早餐的样子。然而就在我走进教学楼的时候，却被叫住了——那个腰间盘常常突出的兰校长，背着手有模有样地站在楼厅里。

“新型邮编”系统建成后，个人地址将统一id，对应个人的地址、电话等信息，只需要一串数字，就能够录入具体信息，被认为是快递界的“一卡通”。

公司破天荒地给我们购买了很多经济方面的书，同时，在公司的网站开始发布我们的“署名文章”。我们的文章标题被统一操作为“中国xx投资：中国经济将保持高速增长”“着名专家xx：光伏发电行业将迎来投资热潮”之类的格式，一是为了凸显我们的名字，二是推广我们公司的品牌。文章的内容都是每天对各大机构、专家的观点进行加工，再编一些自己的原创文字进去。

随后，gary和我便驾车返回公司。路上，gary告诉我说，公司今天集中看电视，晚上一起聚餐，庆祝你完成了这次直播采访。我笑了笑，没说话。

严晓冬没有回答我，怀里的婴儿哭了起来，她撩起上衣，露出乳房，给小孩喂起奶来。我转过身去，盯着地上看，更不知说什么好了。

在“捡钱”效应的传染下，不要说金融口的人，我身边各个行业的人似乎都加入了炒股大军，就算乘坐公共汽车和去市场买菜都能听到谈股论金的声音。

她又翻翻眼睛：“你也这么想吗？你小时候就没有出去过吗？我弟才14岁，他放了假可以和同学们随便浪，为什么我就不可以？口口声声为了我的安全，那把我一个人送上火车，就没想过我会遇到危险吗？说到底就是偏心！”

“我觉得来报告部是对的，可以和你一起这么悠闲。”我假装幽默地说了一句。

唯一不长霉斑的墙面立着块落地镜，摆了两张木质的酒吧椅，坐上去嘎吱作响。彩票叔在我肩上围了单子，坐另一张酒吧椅上：“先剪再洗，咱家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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