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歌谣唱道,“人人都学上海样,学来学去难学样,等到学了三分像,上海早已翻花样”。
我没去深究,也不想再过问——外孙女都上幼儿园了,大弟还是这样不切实际,估计这辈子都改不了。只是,我这个当姐姐的,也再不想操心了。
老郑幸运一些,有个儿子,也结了婚,生了子。老郑发病时正值壮年,住院后,一家的“奔头”落在他老婆身上,家里人几乎没来看过他。2012年,老郑孙子出生后,他儿子大概记起了自己还有个爸爸,隔个数月会来探视他一次。
中介告诉明骏,“海外单”的价格是每单10万元,除掉办假护照的1万多元外,剩下的仍然按照4:6的比例分成,至于“枪手”出国所需的签证、机票、住宿等费用,皆由“雇主”全包。这么算下来,一个“海外单”就相当于5万多净收入外加一次免费出国游。明骏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投稿给“人间-非虚构”写作平台,可致信:thelivings@vip.163.com,稿件一经刊用,将根据文章质量,提供千字500元-1000元的稿酬。
我告诉他,账不是这样算的:“你有组织人员生产的能力吗?你有销售渠道吗?杂七杂八地算下来,还不如你老老实实摆摊卖货的好。”
据明骏自己讲,在那“基本上没什么活接”的半年里,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份特殊的“兼职”会给他的生活带来怎样的改变。
“你那些菜,就是到最后也卖不了多少钱。不如卷旗收兵,还少亏一台柴油机钱,还少费几个月的功夫。”
“我要吃肯德基,我要吃肯德基,爸爸你带我去吃肯德基!”孩子还在闹着,王辉也一言不发地坐在病床旁玩手机,对小女儿的哭闹充耳不闻。
等查完房,刘姐却悄悄把我拉到一边:“曾春花欠住院费了,再不交费,管床医生都没法在电脑下医嘱呢。”我们医院的规定是:早上7点准时打印收费凭条给各个病号,与病人家属核对无误后,进行催缴。超过500元费用“未缴”,医生的电脑自动锁住,无法下医嘱,我们护士也无法进行输液、治疗和护理。
民国时期,所谓的“解放女性”运动,最终目的还是“强国强种”。
只见眼睛张拽着老郑的衣领大吼,唾沫星子乱飞:“出老千是不是,妈的,把老子的烟拿来!”
等安排好后,中介就和之前一样,让工作人员当面把制作好的假证件交给了他。
“那没办法,她肚子里怀的是男孩,这个孩子不能和她一起下葬,必须引产!”一直泪眼婆娑的金明明父亲回答得很干脆,目光坚定地对我和主任说:“闺女在县里做过b超了,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小男孩,他不能和他的妈妈一起下葬。这是个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有风险,也要引产。就算孩子死在手术台上了,我也不怪医院。”
“什么不在这,你问问大伙。”老袁“威仪”地望向众人,“有没有人记得,在不在这,嗯?”
11点,我刚输入完金明明的住院病历,主任叫我到她的办公室。一个肤色黝黑、头发花白、看上去有60岁的老头坐在了金明明丈夫的身边。老人还没有说话,眼角早已泛起了泪花,不停地用手擦着眼睛。
“应该是不会再做了,”他说,“一来这几年飞来飞去太忙,头发掉得实在有点厉害,感觉也很容易让人看出来;二来替考这个事情,我思来想去,也觉得不太好,而且上次那种恐惧的感觉,我实在不想再去经历第二遍了。何况现在我毕业能挣钱了,除了房子之外,我爸的药钱我也能掏得比较轻松。”
曾春花住院的第三天,正好我休班。我趁休息,就在家里把孩子小时候用过的小衣服、小被子、小毛毯都洗净晾干并收进了一个大袋子。
“我尽量帮你考高,但说实话,我其实也没考过gre。万一结果不满意可别骂我啊。”明骏提醒说。
末了,他说,“今天我带来一幅中国五千年文化的结晶,请大家欣赏欣赏。”
老袁喜欢跟病友吹水,说自己曾任某国资银行的大官,级别很高,管不少人。他手里时常有烟,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被护士没收过好多次。一些“老烟鬼”为了求口烟抽,在他吹牛的时候,总在一旁吹捧。
我不禁有些佩服这俩老家伙:天衣无缝的配合,一松一弛的节奏,哪里看得出是住了10年院的精神病患者呀。
“你这算投降啊。”老袁晃着手里的烟,斜着眼睛,像个老流氓,“投降输一半!”
住院部的几个老护士说过,狐有狐精,鼠有鼠精,老袁跟老郑,就是住院部的“院精”。
接下来他的话能把我气死:“你成卡夫卡更好!没有钱你去给我借去,你总比我有办法!菜已经两天没浇水了,现在天又热,总不能眼看着那些菜干死吧?”
由于“海外单”的报酬明显地高出了一大截,明骏很快就彻底放弃了国内的替考“业务”,专心只做海外。中介知道他的这个决定之后,立刻告诉他,由于“海外业务”刚刚开展不久,人手不足,因此建议他“适当地多做几单”。但明骏还是拒绝了,因为那时候他已经考上了研究生,担心过于频繁的替考会影响他的学业,最多还是“每个月只做一次”。
“一个英语专业的高材生,专八都接近满分的人,怎么也比我考得好吧?”
明骏后来说,起初他还有所犹豫,但加入后才发现,确实如当初招揽时所说的一样,业务、证件交接,都是中介的工作人员和他单线联络;甚至考完以后的“替考费”,都是专人找到他,面对面现金结算,“中介说银行转账会有迹可查,现金才是最保险的。”
没多久,弟媳让母亲在出租屋里操持两个小孩上学,自己也去大弟打工的地方了。大半年过去了,他们没给家里寄过一分钱。
寂静的众人又热闹起来,会下的、不会下的都踊跃地往前探着。有赌几根的,有赌1根的,还有赌只剩一口的烟屁股的。老袁和老郑都来者不拒。
儿子红着眼睛,语气冰冷:“豆豆没了,你……你好好在这里治病吧,你住一天我养你一天,别回来了。”
)不抽。他就在漏包上做文章,在收购点时不把漏包装满,按实际重量结算,来到了饲料厂后则按包算。
--- 中国日报网进入首页声明:本站登载此文出于互联网,并不意味着本站赞同其观点或证实其描述
文字和内容未经本站证实,对本文以及其中全部或者部分内容、文字的真实性、完整性、及时性本站不作任何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