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拍碎的蒸土豆和香菜大葱。这饭包也约等于东北的饮食史,白菜大葱香菜是山东的好,米和酱则以东北为佳,土豆是越冷的地方越长得越大。
站在她上班的小区路口、医院上坡的十字路口、自己家巷子的街口,往日的欢声笑语兀自地浮现在耳边。我试着习惯没有她的日子,我可以一个人去透析,一个人去吃饭,只是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冬至夜里,一个真心爱我的、笨手笨脚的女孩对我许下的承诺——“你可不可以先假装你嘴边的饺子是我包的?我可以学的。”我更无法忘记那个雨天的夜晚,在路边的饺子店里,是那个女孩用自己的体贴,给了年幼的我对爱情最温柔的定义——“今后我们一起吃食堂好不好?”
7月出院后,我重新开始透析,那段时间,晓专门请假来陪我,就住在我家里。
2003年下半年,舅舅联系上了淮安的一处正在施工的铁路工地,给他们供应沙子。货源是舅舅从安徽找来的,用船从淮河送过去。
2019年春节,我回村路过船匠家的老房子,房子岌岌可危,四周冷冷清清一派萧瑟,心里不免一阵唏嘘:如果他没有接到诈骗电话,又如果他早点识破了骗子的骗局,是不是又是另一番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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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早知道今晚要包饺子,自己准备好啦?等着看我出丑?”晓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
我心里盘算着:他要是明天再提供的话,路支行营业主管的季度指标肯定就要被耽误了,那我今天等于白来——还是就这样让他申请吧:“那既然您不方便,我先这样提交了,如果你的额度不能批足的话,到时还请您带好学历证书和银行流水再去一趟你申请信用卡的网点办理‘提额’,提一次额大概要等3个月左右。”
舅舅在老家一位熟人的公司看管仓库,他说自己出事之前连上了3个夜班,白天又睡不好,早上开车往家走的时候犯了困,在方向盘上迷糊了一瞬,车子就一头扎进了路边绿化带。半边车头撞得稀烂,万幸的是舅舅毫发无损。
可在亲戚们的斡旋之下,舅舅心软了,最终没有照我妈妈说的做,将这桩冤枉事硬生生咽了下去。两年以后,我的外公去世,那位小叔终于露面前来吊丧,舅舅依旧好生招待,对这笔钱只字未提。
“离家园”,我就闭上眼想:我女儿今年9岁,她妈的眼珠错开一会儿,就会联想到各种恐怖的传闻、各种道貌岸然的变态。
不过,我很快就发现,在s公司庞大的组织体系里,“s工程”只是一个“边缘”的存在,真正的核心是“s中国有限公司”
关里的俏皮话:“吹鼓手赶集——没事儿找事”。其实干类这活儿是最讲眉眼高低的,人来了,先远着低声说笑,大家互相取外号玩儿,有的叫“九百户鼓王”,有的叫“青龙第一哭”,越是经历这些场面,越要竭力寻点开心。那边过来把情况说了:死的是八九十岁的老太太,且没有“闹丧”的儿媳妇,那就好办了,可以“开耍”了。
这个我更有感触了,毕竟我也是想过走、最后还是留下的人。s公司就像是一个温暖的大屋子,在这里待舒服了,真要推门出去到外面的世界栉风沐雨地闯荡,还真的很难下这个决心。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温水煮青蛙”吧。
十几年前,老李借债给大儿子盖了一栋两层的楼房,本意是两个儿子一人一层,但小儿子嫌弃房子盖得丑,不去住,楼房就成了大儿子的。盖房欠的账几年前才还完,现在他和妻子还得拼命给小儿子赚钱盖楼。
淮安有我们家的亲戚,舅舅为了省事儿,便请了他自己的小叔在那边的码头接应,顺便代收货款。这位小叔是我外公最小的弟弟,几十年前淮安闹饥荒,他拖家带口跑到了我外公这里,在我外公的接济下才不至于被饿死,有这份恩情和亲戚关系在,舅舅很放心。
我一直以为朋友l是一个走极简风的东北女孩,直到我看到她一整床的毛绒玩具,揭开她不为人知的可爱一面。
船匠恼羞成怒,方正的大脸气成猪肝色,一把推开长平,“你别挡我的财路,你眼红是不是?这是我的钱,我爱汇哪里汇哪里,你管不着!”
现在班级里依旧在做设计的人没几个,跟我熟悉的,也就只有一个叫李玉的姑娘了,她也是靠自己在上海找了份平面设计的工作,每月9000元——是我们班里同学里薪水最高的了。
蓝总对我宣布完处罚结果后,问我:“按照流程,我还要问你,你对这个处罚有没有意见?如果有,那让内控部再来一趟找你谈话,我们就不陪在你身边了,你自己一个人去应对吧。”
“我跟你舅妈当时就在宾馆门口狠揍了他一顿,他连手都没敢还。”我妈后来跟我说。
老李总是叮嘱邻居要记得抽水、打药,有什么情况及时给他打电话。他对稻谷的长势很是上心,像在呵护一个正在成长的婴儿。
2019年春节,我回村路过船匠家的老房子,房子岌岌可危,四周冷冷清清一派萧瑟,心里不免一阵唏嘘:如果他没有接到诈骗电话,又如果他早点识破了骗子的骗局,是不是又是另一番景象?
于是,极具讽刺的现象出现了:思想上,我意识到待在这样的环境里只会越来越落后——我的简历几乎无人问津就是证明——再过几年,恐怕就完全失去职场竞争力了;但在行动上,真要我和大外企说“再见”,还真缺乏那种“纵身一跃”的勇气和魄力。
船匠心好,记得我父亲查出来患淋巴癌时,他还专程跑来我家送过一本书,书是他在广东打工时捡的,里面记录着各种治疗疑难杂症的偏方,他让我们照着书上的方子试一试,看是否能挽救父亲的生命。对于这份心意,我们一直心存感激。
“唉,”她叹了口气说,“其实你肯定比我更了解,咱们公司就像一台硕大的机器,而我们就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颗颗‘螺丝钉’,多了少了都没什么关系。”
她是哪年来的辽宁呢?我猜也许是十二三岁上。那几年,过山海关来的人最多,坐火车要到公社开凭证,于是在路上走,像世上所有的饥饿道路,即便倒下,也是背朝来处。北边儿,北边儿有无主的、看不到边的、谁先占上就是谁的黑土地,有流淌鱼与虾的河,林下的蘑菇野菜,摘回去就能度荒……啊,北边儿。
“我当然记得,当年因为他,我被扣了300块,现在还觉得肉痛呢。”
大一那年我过生日,我们约好买个蛋糕、再一起到校外简单吃个饭。可当我拆开蛋糕的包装时,却发现里面静静躺着一块挺上档次的手表,我虽然不太懂,但也知道这表不是几百块钱就可以买到的。我很生气,彼此之间心里有对方就好了,干嘛要花这个钱?更何况,这些钱肯定是晓花好长时间才能省下来的,她只有不多的几件朴素的衣服,连脚上穿的白鞋,也是问了好几次我的意见、在网上比了又比,才犹犹豫豫买下来的。看到眼前的礼物,我只觉得自责,觉得晓跟着我,平白受了许多委屈。
包工头走到我身边,问:“小唐,你这么年轻,这么早肯定睡不着,不如去加班,还可以挣钱。”我只好应允。
“不要!”晓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我妈如果知道我先前一直在骗她,会骂死我的,不如等我毕业,那时,说不定你的病就好转了,那时候我们再一起好好地和她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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